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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暖运动

逛公园等等的费用,都无一例外由她支付。他只需几串冰糖葫芦和几块雪糕,就让她心满意足。带他到南方看一看,这是她的想法。而事实上,仅这一次,她就让他实现了许多第一次: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到北京、第一次住四星级宾馆、第一次到南方、第一次到南方人家里作客、第一次吃南方农民家的饭菜……他居然怀疑她有目的。

        是啊,我是有目的,我真是个傻,我的目的居然是想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这辈子过的惟一后悔的事,就是不该带你回家!我真是个傻,还一个人留在长春过年!巫小倩痛哭,但怕家里人听见,又憋住了声音,如窒息般坐在地。刘夜彻底乱了方寸,他抱起巫小倩一个劲儿赔不是,他说我真不是个东西,我误会你了,我知你对我好,我也是一时糊涂,原谅我,我不回去,我们按原来计划的,过了正月十五再走,多陪你家里人几天。巫小倩推开刘夜,说,我的心寒了,回去,你不回,我回!刘夜,春节以前,我们就应该分手的,我傻,把这个错误延续到现在!我无法向家里人交待,我原以为我会心甘情愿,不,我后悔,我带你回家,却让自己受伤,一点都不值!我告诉你刘夜,我们彻底完了!

        不,小倩,明年我一定会再来,一定会再来看你爸你妈。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别在这儿说得太早。你一时激动,我理解。但你也记着,我不会把你的话当真。你没断,可我断很多年了。

        小倩,你看。刘夜伸出手,手背上几渗血的伤口。

        巫小倩心疼了一下。

        好,一辈子都留着你的痕迹。走哪都忘不了。

        活该。巫小倩一边骂,一边找出两张创口贴甩给刘夜。

        我要你帮我贴,像我帮你修水笼那次,你贴的好得快。

        第二天天气依然很冷,雪完全化了,地面一片泥泞,通往县城的交通要,坑坑洼洼。巫小倩和刘夜坐在小型人货车前,东摇西晃,脚趾冻得生疼。现在温度已是零上,比起长春的零下二十多度来,算和的天气,感觉却比长春更冷,把刘夜冷得嘴脸乌青。巫小倩完全是赌气,愣是要拉他完成他看县城的夙愿。在大桥南端下了车,走到桥北,都不说话,桥底下的船只如虫子那么小,江水透着凛凛寒意。从桥北再走回桥南的时候,刘夜牵起了巫小倩的手,说南方的冬天,真绿。巫小倩说,是么,就这个样子,城市变了很多,但这桥没变。巫小倩原来打算到检察院的同学家吃晚饭,或者在县城的宾馆住一宿,看刘夜敷衍的表情,顿觉索然无味,便召手叫了辆的士,回家拉倒。勉强凑合挨到正月十二,巫小倩扛不住了,她说刘夜,你他妈的别哭丧着脸,回长春咱就掰,我就当学雷锋,放心,到长沙我会带你看兵俑,反正都花钱了,不吝啬那一点。刘夜说,你说什么,你的钱花给你家里了嘛,跟我什么关系。巫小倩说,刘夜,你不知你的机票要五千?行,我就当叫鸭了。巫小倩想不出更愤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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