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 你当时不害怕吗?
“说起来,本王也曾有幸目睹过一回浮光阁的烟花盛景。”
微风徐徐,灯火璀璨的邵阳春夜。
浮光阁ding层,四人举杯,觥筹交错。
魏焰暗暗提及,去年夏末桓立轩在浮光阁求婚季云烟之事。
季云烟一时懵然,努力回忆,蔺之铮却比她先反应过来。
当时蔺之铮也曾途经浮光阁楼底,季云烟还曾赠过他一dao炙兔肉。
蔺之铮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魏焰,停在季云烟愣怔的侧脸上。
线条liu畅的白皙脸庞在熠熠光圈中显得极为耀眼夺目。
季云烟终于回忆起往事。
但她毫无欣喜,只淡答魏焰之叹。
“邵阳烟花燃放常有,殿下若多留些时日,待四月春集,南来北往的游商齐聚邵阳,想必观赏烟花的机会还很多。”
话音落下好一会,魏焰却只微笑凝视她,毫无开口的意思。
shen旁萧汲见状不对,适时捡起话茬。
“长公主盛情邀请,我等自然该多留些时日,只是殿下公务繁忙,实乃遗憾,说起来……”
他举起酒杯,笑呵呵dao。
“这还是我第一回来邵阳,百闻不如一见,邵阳不愧是千年佛都,庄严繁华之盛,与我临昌城不相上下,若二位将来亲至临昌,务必赐本将一个回请的机会,殿下,长公主,蔺中堂,这杯酒,我萧汲先干为敬!”
他飒然仰脖尽饮,倒悬空杯。
对座二人一番客套,抬杯随饮。
推了几杯,换了几盏。
寒暄的场面话说尽,吃喝也足够饱肚。
季云烟视线掠过蔺之铮,他亦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预备进入今夜正题――
她伸手亲自执壶,替对座的魏焰和萧汲斟酒,状似随意地挑起话题。
“殿下以为,此次会谈,定北人诚意如何?”
萧汲面容一怔,显然未料她要说这件事。
他本以为长公主今夜主动宴请,是为春樟屠杀来向自家殿下求援。
但魏焰神色却从容许多。
他指节轻扣桌面,谢过她倒酒。
“定北人急于挖矿卖钱,贵国愿主动降低金石关税,还为东南销路提供便利,这对定北人来说稳赚不赔,他们自然诚意满满。”
季云烟轻轻一笑。
“我郦只是个关隘小国,没有雄厚兵力支撑关防,南来北往的游商经过我国,关税若定的太高,长此以往游商们定积怨不满,我们只是想赚些生计钱,不想为此惹起战事,况且,关税太高,东齐商人不满,亦惹禄川不快。”
萧汲暗暗轻哼。
长公主果然按捺不住,开始提及禄川了。
蔺之铮却在此时开口。
“殿下,漠南如今归贵国所有,其矿产储量之大,足够贵国开采逾百年,按如今情形,若放任开采,用不了多久,贵国与定北倾销之势渐成,则矿产日益贬值,或许未必是件好事。”
萧汲从魏焰口中听过许多长公主之事,自恃与她熟稔。
他下意识便把今夜之宴当作自己人的私聊,脱口而出dao:“漠南的矿产我西周也未必全卖,咱们自己还要留着用呢。”
蔺之铮表面平静点tou。
暗中,他扣起指节,在膝盖轻点三下,同shen旁的季云烟示意:情形果如预料,按计划执行。
他反问萧汲:“既如此,贵国何不同定北买矿?”
萧汲一听,旋即愣住。
趁萧汲正怔,季云烟适时笑语解释dao:“萧将军,蔺大人的意思是,矿产乃稀缺资源,若任凭定北挖矿向东南倾销,东南冶矿而锻兵造甲,则助长东南兵力,若西周国库富余,不如从定北买矿,如此,运输成本低廉,也省却了自己挖矿的人力,还能维持矿价,减缓贬值。”
萧汲听罢,眼前一亮,就差拍桌。
嘴边惊喜大叹的“对啊”二字只说了一半,被魏焰举臂拦住。
魏焰始终平静,毫无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