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尊贵的血统不一样。你们可以耐受，可以接纳。你们可以从这里复苏，获得力量，而不是获得毁灭。”

        我察觉出他的言语中暗着一丝嫉妒。

        维洛好像也自知失言，掩饰般笑笑，继而又问我：“您知这么多血是从哪来的吗？”

        我重新看向这片沸腾的血池。

        该不会……

        “是您。”维洛肯定了我心中那个答案，“当您初为魔王，建成了您的殿和王城，您在这里决那些背叛您的人，反抗您的人。”

        魔王在尸山血海中坐稳了她的王座。

        是我太弱了。

        “您也不必感到灰心，”他说，“虽然您现在失去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您有我们。您曾经从一无所有的境里一步步得到力量，成为魔王。而现在您并非一无所有。”

        只有我知，不是。

        一种焦躁从心底升起。我不是魔王，我一无所有。我更不到从一无所有变成君临魔界。担负不起的期待。出脚，就要被反噬。我可还没忘记他在我醒来时正在什么。

        要是知我不是，这个手怪就会是第一个僭越我的人。

        “我知了。我会更加努力，尽快找回自己丧失的记忆和力量的。”我说。然后感到我——魔王——何须对他出什么承诺——

        维洛轻轻地笑了。

        “看来瓦尔达里亚大公确实把您吓坏了，您……”他没有说下去，行动代替了他的话语。他跪下来，匍匐着，吻我的鞋尖。

        “陛下，我永远不会背叛您……”他低声对我说，“谁都可以……但我……我不会……我不能……”

        他抬起仰望我。

        “陛下，请您明白这一点：谁都可以为了他们自己的望对抗您，反叛您——但我不会。

        “我以这低贱之躯在您边，不是您的盟友，而是您的玩物，您要我生就生，要我死就死……

        “故此，我永远忠于您。”

        *

        我独自一个坐在血池边。手怪还有别的事忙，在他第三次建议我可以不用坚持守在这里后，我赶跑了他，让他不用陪着我。

        我已经明白了，在这个地方，力量的差距不可弥补，如果大公想点什么，叫整个城堡的人陪我也无济于事。我只能独自面对他。

        我现在唯一想要的是……起码信守一下我刚说出去的话。

        按照我所熟悉的那个世界的观点看，呆在这样一个阴森的地方，守着这么一池沸涌的鲜血，鼻腔充满血的腥味，该是难以忍受的。但我呆着呆着就发现，我没有这么觉得。

        这血腥气甚至还有一熟悉和怀念……我知这是属于那个魔王的熟悉和怀念，我知我正在变成她。

        我知我最好快点变成她。

        我这么想着，就又有种想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