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一向井然有序、条理分明,也许是强迫症又或是神洁癖,她不允许任何一丝的松懈或是苟且偷生的行为,就像一条绷得紧实的橡用力向两旁拉长,终有一天,弹会松弛、神会崩溃。
画布木框自边角裂开,陆母并不止于此,继续用鞋底狠狠踩踏,再拿起了美工刀。
陆母的眼泪安静下,陆蔚萱的离开无疑击垮了她,使她的情绪溃堤。
这个家,至此面目全非。
errol颤颤地走到二楼,走到陆蔚萱的房门前,自门中见到母亲取下墙上那幅画,狠狠地、摔砸到了地上。
终究是不被认可。
陆蔚萱的行为太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终究是毁了。
陆母握紧拳,双一蹲在地上,放声哭吼──
自由。
那幅画……太迟了,陆母发现一切太迟了!陆母一向憎恨失序的一切。对无法掌握在手中的人事物,会令她感到焦躁不安,不惜毁掉一切只求得控制。
就该从那双眼睛里,看到暗涌的自由。
当陆母打开门,便看到那张掛在墙上的画,以及,右下角烙下一串法语──
「啊啊啊啊──」
终究是……
那样的行为无疑是否定了陆蔚萱小心翼翼、珍视如宝的感情。
陆蔚萱的离家,正是压垮陆母神面的最后一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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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烂画布之后,陆母跌坐于地,外大雨铺天盖地而来,落进未关的窗。陆母背倚墙,两眼空无神。而这骇人的画面,errol亲眼目睹全程,成了多年的梦靨,挥之不去。
也许更多的,是悲伤的凌迟。
自由。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癲狂失控的模样。
那锐利的刀刃,直抵那幅上乘之作,陆母近乎癲狂地用力划下一刀又一刀,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全宣洩于无辜的画作上。
陆母回到家中,直上二楼,直往陆蔚萱的卧房疾步而去。
他开始畏惧起母亲,从那一刻起。
那幅画,陆母知,是陆蔚萱最喜欢的一幅画。
陆母紧紧着手腕,在疼痛之间感受到了心灵上的平静。痛,这是一个太过激烈的反应,却洩她无倾泻的愤怒。
errol望着窗外,不禁想,蔚萱,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呢……
陆母那凄厉悲惨的尖锐叫声让楼下errol打个冷颤。
「妈,你看,这是joan画给我的第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