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正慌乱不堪时,公主竟动了。
梦过了无痕。
她凝视许久,那逍遥的美梦,让她次生出不想毁灭这些的妄念。
周季萌随手拿起酒觞品了一口。兄长叹,皇帝嫁女,果然奢华。他淡淡应和说:“天家,莫不如此。”周伯荣低,满满地担忧,“今若平子之二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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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平日压抑过久,他有些期待这场婚礼。踏进公主第,他似是踏进很久以前的梦境一般。周围喧闹如水,而他只是应和称是。他抬眼打量着这华阙朱堂,那被压制的熟悉感汹涌而出,让他的心脏猛地一。
“残魂……可寄生,亦可寄死……”
公主却扇后,周季萌却彻底失了语。那姣丽少女鸦色的羽玉眉弯弯,白皙水的面容上朱鲜红,似月如春。但周季萌忘不了她清澈的眸子,周围都是富丽堂皇的装饰,水晶、珊瑚、珍珠、金玉……却像是尽落公主眼里一样,她混合着羞涩与喜悦,不停地闪动潋滟水光。
清俊的少年应声而望。那形尚小的女孩此时还用扇子遮住了脸,看不清容貌。旁边人的夸赞顿时沸腾起来,他却忽然烦躁,因为愈是吵闹,他愈看不清公主的模样。
果不其然,当晚的梦更加怪异。
周季萌惊骇地后退,冷不防跌倒在地上。他怎会梦见好友兼小弟的妻子,还是新婚时的床帏密事?
周季萌遵父命,同兄长一前来淮吴公主第。他以为这次跟上次相同,走个过场而已,但一撇见那块牌匾,无由地生出熟悉之感。
夜晚,例行公事般安抚完木妻子后,他点灯看起了书。周季萌读了点志怪,不经意留心与妻子相似的症状。
也是,周季萌也不一定能来正室,她不一定能亲眼看见他。
当她认真凝望他的时候,他也落进公主的眼眸中,在无尽的深渊里不断下坠。
“公主……”
他站在一位新婚少女的面前。她比文幼旋还要矮,一直沉默不语。“你是?”她用扇子挡住了脸,闻言更是退了一步。
这情绪有些奇怪,他面上不表,且按下那种异样。
她知愤怒也好喜悦也罢,都需通过行动让那人铭记。挥鞭、恶语、训斥、奖赏……她一直都是这么的。可那人是不相干的周季萌呢,景乐安要怎么办?
这则故事在一群荒诞不经的异事中显得格外正经。周季萌睡前还在想,寄死,乃寄托死物,那寄生又是何意?
景乐安在张望到他的影后,明知他未曾注意过自己,却还是因为这种不公,平添了极大的愤怒。
周季萌离开这里的时候,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尤其是那个牌匾。
他努力思考这位是何方女子的时候,恍惚想起白日里的那位公主。再眼前一比对,她都能一一对上。
昨晚,梳妆镜里有他出席婚礼的影子。他一步一步踏进公主第,整个人被明媚的艶红所吞没。他就像他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一样,只不过那时她未曾注意过。
无意瞥见隔世桃花源的凡夫,在清澈的晨光里狼狈地抬起。
今日的新郎只比她长一岁,父亲早逝和公主婚事便提前给他加了冠。作为他的朋友,周季萌能看出容曜瑞镇定自若的背后是数不清的慌乱。容曜瑞盛装打扮,倒显得比平日更加女相,面若冠玉,羽睫轻颤,好一番羞涩模样。
景乐安不禁难耐地四张望。旁边的老仆人以为她等不及自己的妹妹,笑着提醒,“公主,淮吴公主上就到,还请别急啊。”
新婚夫妻回了新房,宾客却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将出现在何,在什么。有时看见他白帢在清幽的竹林里持扇优游,她心神摇曳,想化作他为之驻足和轻抚的绿竹,共同听那惬意的窸窣之声,让周围一切的苦闷烦扰,于昏眩的午后浮光中弥散无形。
一兵士死后,残魂寄存在妻子的发梳上。梳妻子的乌发时,它又顺又轻柔;当妻子拿它为女伴梳发时,却停滞难用。
景乐安僵了一下,随即敛去眼底情绪,“嗯,我知了。”
周季萌有些呆傻,这是梦见新婚之时了吗?窗外有人影浮动,更有促狭的低声细语。这肯定不是周府能有的。那她就不是文幼旋了。
“淮吴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