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久违的碧水蓝天,金乌的鸟欢唱安乐的曲调,庆祝国家的太平万年。这南国永固馨芳,金瓯补缺。
窗外桃花地蓬着,长出一朵又一朵幽梦之魂,再欢送他们与这些魂梦肩而过。景明文不禁忘远瞥了一眼,发现天色已经开始要悄然暗沉下去。“没有了,也许真的是因为季节的缘故。”
景明文应了声好,对车夫再交代了一遍。
她转,震颤地看着尸丛生、魂亡鬼哭的建康城。火焰在林中燃烧,在始作俑者的一声叹息后,它张起腥臭的血口,尽噬诸鸟。
景元绮把桃花枝给了怜真,几个小丫争着一朵朵插进自己的丫髻里,如此天真烂漫,颇引人发笑。
回去的路上,景元绮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事,转看向景明文,“阿归,春天到了,你……还能瞧的见那些东西吗?”
“太子今日也来芳林苑赏花啊。”
景元绮沉,“以后多避开中吧,少想那些事。”
景乐安目送姐弟俩的车驾渐行渐远,她心中深藏的望眼见旁人的欢愉更加膨胀几分,但她不准备四张扬,只是以扇遮面,拂袖而去。
寿带鸟一动不动,早咽气了很久。只是无人察觉,它微微弯曲,指向殿门之外,那是不会停息的疯狂和不断上演悲剧的建康皇。
衡阴公主命下人收了席账,走上前来。
她看见弟弟的眸子亮如水晶,里面有明晃晃的微火。景明文小他二岁,平时最爱跟在他的后,嚷嚷要她陪自己玩。直至最小的妹妹景怜真出生,他俩开始把幺妹当成最无需顾忌的玩伴。三人嬉闹时,她可以凭借高,肆无忌惮捉弄他们两个。那时候……没有离别与忧虑。
他唤,公主。
思及此,梦中的她不自禁地微笑,不由得习惯地摩挲景明文的发。
“姐姐新婚燕尔,驸怎么不等公主就先离开了?”景元绮没看到姐夫,就出声询问。
景明文笑嘻嘻地牵起她的手,亲密无间。
“呵呵……驸碰着花就肤发红不适,天底下终究有人赏不了花 ,也是稀奇 。”景乐安没有恼怒,畅快说。
她有些不自然避过他的眼睛,“我们赶紧回去,上就要下雨了。”
景元绮猛地抽出手,桃花林也就在一瞬间破碎了。
等回到殿,景明文就被父亲喊走了。景元绮百无聊赖,加上午后昏瞑气氛带来的阵阵困意,抵不住疲惫便睡过去了。
景元绮只是看那地上死去的寿带鸟。划过父亲、景明文和她的雪羽,已经不知被谁利落毒辣地了下来。白骨肉粘连,残有猩红余血。
粉红鞭痕,又是止不住的高。
他们都很尴尬的时候 ,景怜真玩累了想回去,跑过来嚷嚷回,才结束这种对峙。
这些日子超乎寻常的平静,似乎到了离别之时,姐弟二人越无法开口提及这些。
清夜月之宴,诸兄弟姊妹嬉戏在府庭,一旁的灯火照出了彼此脸庞,却不见全。
他把竹帘拉下来了稍许,继而笑着对姐姐说,“那是当然。”
萧瑟的风漫过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天上金轮落下熔的碾痕,随曦神长去日落之地。
景明文应,“阳春三月,正是赏花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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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从这场溺水般的噩梦挣脱后,未及木屐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窗。
景元绮双虚浮坐在一片桃花林的底下。正是孟春盛时,如云桃花凌绕黯去冬春之际的飒飒西风,略带傲意醉视匍匐于此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