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师与旁边的化妆师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没上粉底。”对方沉重地点点。

        莫怜抿了抿，随即笑着说：“可能是我的当时的状态确实和洛雅很相似。我是大三时去的，一直拍到我大学毕业这样。当时年纪还比较小，没有太多接过社会，但我又是个很要强的人，可能就有洛雅的影子吧。”

        演播室内主持人笑语盈盈地问她：“据说当初贺州导演一下就选中了你，认为你就是他心中的女主角。你觉得你是因为什么才被选中的呢？”

        “演员本来就是一个对外表有要求的职业。”她对着主持人说，接着望向镜，“但我从不为美貌而活，它只不过是我许多特长中的一项而已。”

        她很清楚自己的天赋是无基的。就算能侥幸被当作天才，也像是绚烂的皂泡沫，一即碎。形老师将她的肩胛用力向后按去，她听见自己骨骼吱呀作响的尖叫声。

        营养师从她手里抽走苹果。“您不能摄入过多糖分。”转而递给她一杯羽衣甘蓝汁，莫怜眼珠子都快掉进那杯毒药般的里：“我有其他选择吗？”她尽力控制住自己失去表情理的抽象面容，“喝了它我会浑抽搐被送进ICU抢救的。”

        “所以你觉得外表对你而言并不重要？”主持人老辣娴熟，追着她话中的意思不放。

        现在是下午四点。她目前为止只吃了两只虾和几片菜叶子，还有50ml脱脂酸。再不摄入能量莫怜疑心自己即使不喝了这杯羽衣甘蓝汁也会被送进ICU，她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掐住鼻子，对着营养师：“麻烦您倒我嘴里。”

        莫怜盯着摄像机的镜。她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毫无保留地摄下，哪怕一点最细小的瑕疵也会暴无疑。

        台下的摄像机正对准她。节目开始前她在化妆室准备了近两个小时，一笔一笔沿着五官描攀妆容。她上的服饰是造型师试了又试定下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心考量。形教练教她姿态优雅，营养师往她嘴里倒羽衣甘蓝汁，她浑每一都散发着被雕琢打磨后的魅力。

        “我……我在学生时代并不受欢迎。”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青春期嘛。我那时候一点都不漂亮，我爸爸担心我不好好学习，也不准我打扮。所以美貌有什么好，其实我不太清楚。”

        “你觉得美貌对于你来说是什么？你有因为美貌得到过什么好吗？”主持人问她。

        “可以。但这是您到明天八点之前唯一能送进嘴里的东西。水都不行。”

        莫怜知她现在是被舆论夸赞为美人的。对她美貌的谬赞甚至超过了她的演技，仿佛她是因为美才成为影后。她对此其实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被人当作花瓶，意思是这对她其实是种荣幸。

        其实拍戏时贺州也要求她控制重。莫怜心想，但没有外力约束，她只要控制着拍戏时不水就行，再加上洛雅的设定也是稚气未脱的少女姿态，不必太过骨感纤锐，因此还没觉得有多么伤动骨。上镜胖三分，她在现实里已经是一分错都挑不出来的美人，却也怕镜放大那些她自己都注意不到的细节。

就必须经过打磨。莫怜对着那份看起来就骇人的日程表深了一口气，合上眼：“好。”

        她意识到自己这话听起来颇为惺惺作态，接着补充说：“当然如果我外貌条件不过关，也很难得到这个机会。但要把握这个机会，也不能仅仅靠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