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深想起了那一晚,那个一路陪伴他成长的女孩,拉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望着他的时候是那么悲伤。
萧筱向来就不是钝感女孩,她不过在上车时瞟了一眼,就能知这是谁的习惯,在无形中延续。
回去的路上,宋怀深难得沉默。
从小木屋里走出的索菲亚拿着糕,二十三蜡烛的火光,在Y国独有的妖风中摇曳。
――要不断向前呀,萧筱。
“我们不是很相爱吗?不是都在准备毕业后结婚了吗?”
――要健康成长呀,萧星。
“萧筱,我刚刚进去拿酒,听见你手机在响。”又拿出一瓶红酒的索菲亚,晃了晃手机,看到女孩脚下的杯子又:
明明没有那上千个日日夜夜,他的习惯,却在如今也成了她的习惯。
那三个字多残忍啊,他真的不知为什么吗?他真的是在后来的岁月才如梦初醒吗?还是一直将自己置于深情却被辜负的受害者境地?
强烈的不安让萧筱先接过了索菲亚手里的手机,看清上面的三个未接电话,立刻回拨过去。
“我错了什么?”
索菲亚再有私心,但最终还是站在女孩这边。表白可以失败,但生日惊喜却不能搞砸。
被索菲亚急切的语气感染,萧筱迎了上去,脑子里默念一通,赶在下一阵风前,灭了蜡烛。
他上要读博了,毕业了再结婚不好吗?
“没事吧,别踩到了。”
想那个等待多年的女孩,一定会觉得现在的画面更可笑,更残忍。
Y国的糕向来甜腻,女孩眯起眼,嗓子里黏糊糊的,赶紧插了只烤大虾解腻。胡椒盐加橄榄油烤出的蘑菇和烤茄子十分清爽,她刚想举杯,却不知为何,突然心悸,反应过来时,玻璃杯已经摔落在地。
那时的他错愕,下意识连连问询,更像责备:“为什么?”
一月下旬,夜幕降临的更早,点燃的篝火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倒是并不冷清。屋檐下的星星吊灯形成淡淡的光影,不知是谁先唱起了生日歌,在最后一句时,努力叫出萧筱的中文名,却还是唱成了希奥。
“怀深,我们分手吧。”
――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自己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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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要被风灭了,赶紧许愿。”
“宋老师,最后她说要离开时,你向她求婚了吗?”
自己也是这样吧。
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还要急着结婚呢?那不过是一张纸罢了,相爱不就足够了吗?
他们都在一起四年了,日日夜夜,朝夕相,为什么剩下的三四年,却不能等呢?
车里的香薰是极为小众的品牌,味缱绻,相爱过的痕迹,哪怕时过境迁,也在角落里如影随形。
被放弃的他,其实早在那一晚,就明白他错了什么。明明朋友和她都在旁敲侧击,但结婚对于那时的他涉及种种难题,本没有必要在当下就急着攻克。
无论是柚子茶,还是香薰,本不属于你的一分,现在却构成了你的一分,爱是多么奇异,来无踪,去无影,只留下让人难以抹去的痕迹。
那时,宋怀深还不知这一生他在那一刻,便痛失所爱。
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行李箱,不过是一些小脾气,不过是短暂的冷静期。
索菲亚察觉到回来的二人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找了个借口,让宋助教和其他男生一起去烤肉,而自己则带着寿星去后花园里喂附近的浪小狗小猫,转移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