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段捷的脑浆了一地。

        段捷死了。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开完枪之后，我的整个人都在抖。

        段捷临嚥气前，侧着脸，大睁着茫然的眼睛，直勾勾望着餐厅门口的方向。

        我来不及理会他的尸，连忙往夏雪平的边跑去；在这个过程中，我还被倒在地上的椅子绊了一下，可我并不理会自己上的疼痛，以及从我那些出的汨汨殷红，我直接咬着牙，用狗爬的姿势迅速爬到了夏雪平边。

        此刻，倒在地上的夏雪平似乎已经奄奄一息……我惊恐地拍打着夏雪平的脸颊。

        「雪平……夏雪平！醒醒啊！夏雪平！……醒醒啊！妈！」我哀嚎着。

        夏雪平紧咬着牙关，嘴已经毫无血色，她紧闭着眼睛，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夏雪平的右小臂、左大和左上方一点位置，都中了枪，从子弹孔中正不断地有鲜血冒出；而最让我担心的，是我很清楚地记得，在我刚刚撞进来之前，段捷说的，他给夏雪平下了药——服用过后必死无疑的砒霜。

        此刻，悲伤是没有用的。

        我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了已经忍不住出的两滴眼泪，忍着痛抱起夏雪平就往外餐厅外走。

        此时此刻，我似乎早已忘了自己上的伤，弓着腰把夏雪平往我的上一背。

        那红色摩托车盔早就不见了踪影，还好还有一黑色盔挂在车把上，我连忙把盔给夏雪平在上，卡上了塑料搭扣；我又迅速地解下了自己的夹克衫外套和带，再用拧成一卷的夹克衫和自己的那带把夏雪平的腰和躯干跟我的绑在了一起；之后，我又斜着从下扶起了那辆挡风板和后视镜已经完全撞碎、车把都已经变形的摩托车，然后骑在了摩托车上。

        我託了一下夏雪平的双，对她说了一声：「夏雪平！撑住！」接着我踹了一脚摩托车车蹬，发动了引擎。

        摩托车直接一口气开到了120迈。

        在路中央，我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着，对于周边的车辆和行人我也不不顾了。

        我清楚地记着，只要一直向东开，那裡有一家市立民总医院。

        或许是我把摩托车开得太快，或许是我此时心裡只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要把夏雪平先送到医院裡——因此，在我眼裡，世间上的一切全都慢了下来，只有我，以及我背上的夏雪平，以及我俩这辆疾行的摩托车，化为了永恆；但我依旧觉得慢，太慢了，我咬着牙给摩托车加着速……我要更快！我要与时间和药效赛跑，我不允许死神就这样把夏雪平从我旁夺走！我不会让夏雪平就这么死！——夏雪平！我不允许你死！结果这时候，在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队交警……两辆交通警察的警车横在路中央，把我停。

        其中一个交警对着我拿着扩音，对着我喊着话：「前方无牌照摩托车驾驶员，你已超速！连续闯红灯四次，且非法载人，你已严重违反交通法规……」「去你妈的！」我对着眼前的四个交警骂，接着抬起手枪，冲着天空鸣枪。

        「——乓！」等我靠近了，这四个交警才看到我的大半边脸都是血，后还背着一个脸上有伤、中了枪的女人；再加上我又在他们面前，对空开枪，他们看着我的时候，显得非常的害怕。

        在他们紧急隐蔽在警车和路旁、正准备对我出手枪和对讲机时，我从怀裡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直接丢在了他们面前。

        我颤抖着嗓音对他们喝：「你们妈的！老子是市局重桉一组何秋岩！我们组长夏雪平现在中了枪、生命垂危！要是耽误了救人，老子他妈的跟你们同归于尽！」其中一个较年长的交警听了我的话探出了，对周围的同事说：「都别动！我认识夏雪平！夏雪平确实是重桉一组的组长、还是老局长夏涛的女儿！你们等下！」接着，他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了我的警官证，看了一眼之后，上跨上了甬路旁边的一辆带警笛和警灯的摩托，然后他回对我说：「小兄弟，见谅！这样，你跟着我走，我在前面给你开！」说着，他也发动了摩托，警灯亮起，警笛响起。

        ——这一刻我还真谢谢他的，有了警笛真是方便多了。

        可我来不及跟他多言，一拧油门，继续在他后面跟着。

        没过多久，我终于见到了半空中楼上一个硕大的红十字，我暂时鬆了口气，在我的额上和手心裡，全都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