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脖子上还套着一条金鍊子的男人坐在服务台后面，双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而且上还挂着一副耳机。

        我说完话站在服务台前半天，可这男人依旧有些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

        我不耐烦地敲了敲前台的桌面，这男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看了看我。

        「来间房！」我皱着眉说。

        男人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我，接着把手往前拍了两下。

        ——我这才发现，在这男人盯着电脑看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扶着这男人的两，给这个男人仔仔细细地口交着。

        女人匆忙站起来，连衣领的釦子都忘了系上，那副劣质罩也没有推上，一堆不算很大却依旧很的房就这样暴在外面，两隻通红的看起来有些晶莹的光泽，看样子，上面刚刚沾过口水；而就我站的位置，加上我的高，依旧可以看到这女人下面本没穿外或者工作裙，有些起了边的白色丝内被她拨到了一边。

        而她站起以后，就用着两隻沾满了自己淫的手指拿起了鼠标，切换了一下电脑屏幕——我大概才得到，这男人刚刚应该是在看片子。

        上班族在大街小巷奔波的时间段裡，这个男人一边看着黄片，一边让一个长相和材都还说得过去的女人的口交，也真是会享受的。

        女人尴尬地看着我，一手拿着鼠标，一手紧赶慢赶地把自己的衣服系上釦子。

        我摆摆手，对她说：「别忙活了，赶紧给我来间房。

        」「……要什么房？我们这有钟点房、双人间、单人间和总统套房。

        」呵呵，这种小地方都有总统套房，打死我我也不敢信。

        「有双人床的是哪种？」我问。

        「呵呵，小兄弟，咱们这都是双人床。

        双人房是两张双人床，还有可以躺四个人的大床房。

        」记住那个刚才被口交的男人并没有提上子，阴半不地耷拉在子外面。

        他嘴一咧一笑，对我说。

        「……那用不着了，我是来睡觉的。

        来一个单人房吧。

        」我对两人说。

        「好的。

        」女人扶了一下自己的罩，对我说：「500元，我们这只收现金。

        」「500元？」我有点懵——在市区裡住一个比较差不多的三星级酒店也不过这个价钱，火车站旁边这么个普通的地方，开一间房就要五百元？「我说这位大哥，你们这的旅店，一般不都是10块20块，最贵的也就是五十么？你们这怎么一上来就500呢？你们这价位，不挣钱了？」「嘿嘿，还不挣钱了……小老弟，这你就不知了。

        你今天是赶上大清早的，人还少；等过了10点钟有往咱f市这边来的火车了，人得爆满你信不信？」那男人的嘴巴咧得更厉害了，出了左边两颗已经生了焦黄色烟鏽的大金牙对我笑：「500块钱有500块钱的理，一分钱一分货懂吧？就着一条街上，挑炉的确实是不少，但是那帮苦窑儿都是啥啊？一个个全都土炕老妈子，苍果苍蜜你都找不到一两个，搞不好还有浑水货；咱们这的，全都是芽儿、尖嘴子，全都是新牵来的儿！个个的盘靓，你都不用伸手掐，满都是水儿！」——他刚才说的这段话裡，「挑炉的」指的是肉生意，北方方言裡有被窝叫「被炉」的说法；「苦窑儿」说的是暗娼，专门形容岁数大且秘密进行卖淫的女；「土炕老妈子」，不仅形容年龄段比较大的熟女类女，而且还有质量很低劣的意味在内；「苍果」则是说漂亮的老女人，「果」、「蜜」这两个词在黑话裡表示的是漂亮的女人，但前者表示清纯，后者有风淫气质的表意；「浑水货」说的是带病的，反义词是「清水货」；「芽儿」、「尖嘴子」，则说的是年轻漂亮、且刚下海肉生意的女。

        看样子，这个金鍊子男人条客这一行应该有年了，满嘴的黑话张口就来；我不是专门扫黄的警察、警院也并没有专门讲授社会黑话的课程，所以若不是我平时乱七八糟的杂谈、评书、看得稍微多点，我还真就听不懂他说的都是什么。

        「那我要是不‘添褥子’，收多少钱房费啊？」我对男人问。

        「添褥子」也是肉生意的名词，意思就是找娼的意思，娼在这个行当裡还有个代称叫「肉褥子」、「肉垫子」。

        我也是灵机一动想起了这个词来，我也是故意这么说的，心裡有点害怕这人看出我是个警察——我怕要是这男人知我是个条子，会多出什么其他事端来。

        在这种遍地龙蛇的地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哟，小哥是行家啊！」这男人看着我，依旧笑了笑，可是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被冒犯：「不添褥子也是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