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太子，端王，成国公，池阳侯，甚至您――谁一开始没觉得他本来该是你们的人？”

        ……他们都是长辈取字，查个和名字有联系的典故……他没说过……

        可是桃林公主现在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啊……肯定不能照着实情说……可说是也明显很假啊……他们真烦人……

        我没问过他，他也没说过。

        “殿下说笑了……殿下可是桃林公主，当年一幅画作千金难求……”

        “……听途说的……也是真事啊……”我看着那画，想起曾经听过的传闻，不由得说，“您后来渐渐不画了，去学昭义公主一样修，大家都觉得可惜……”

        只是……什么可惜，可惜什么？……哦，她是问可惜不可惜她不再画……

        桃林公主继续恨恨地说起来：“‘云泽公主尚玄谈，桃林公主弄丹青’――我总是她的陪衬，跟在她背后跑的小丫，连歌谣里都是拿我来个对句好顺口――这么多年了，人们还是只记得我后来是学她不嫁人――――”

        我突然听见桃林公主又问我：“将军听途说的东西都是从魏子稷那来的吧――原来他也可惜吗？”

        我闭嘴，接着看画。一时只能听见蝉鸣，清风拂过树梢。明明是看着这么绿的树，这么好的日，这么漂亮的风景……

        为了建功立业，为了出人地。答案有很多，我一个也说不出来。

        我不是从魏弃之那听来的，他没说起过她。是韩啸云，他觉得她可惜。不过，我真觉得就是场面话，跟他们说起十二岁就当上使臣的甘罗，最后却无名而终真是可惜一样――可惜的是大放异彩的孩子没有长成大放异彩的成人，有更多值得说的事迹。是真可惜他们本人吗？其实没有。

        这话说完，看她反应，我就知是自己太沉不住气，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也上当。

        ……至于魏弃之，他从来不会可惜别人，他只可惜他自己。

        我说着，看向她铺在桌子上的成作，有点惊讶：很明显，画的从这亭子俯瞰的景物，只是不是此刻的盛夏时节，而是隆冬，积雪枯枝，百花凋零，好寂静，好荒凉。

        “他为什么字子稷，你知吗？”她又问。

        “其实，他们没那么想，”我勉强安，“他们就是想起旧事，顺嘴一提，没真放在心上，觉得您怎么样……”

        “魏子稷本来该是仲瑜哥哥的人。”桃林公主说。

        “那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将军怕是听途说的吧。”她说

        她画出了一个人的轮廓。没有画脸。

        她注意到我的视线，笑：“许久不画，连淡都不知怎么调，叫将军见笑了。”

        好吧，反正是些没所谓的话，说再多也无妨。

        十三年前，魏弃之从军之前。我愣了。

        桃林公主旁边那个女下属瞪了我一眼，她本人一副笑肉不笑的表情，我余光瞧见她满是稀碎疤痕的手指开始撕扯她的袖子。

        “他为什么参军？”桃林公主问我。

        桃林公主却像是开怀了，悠悠拾起笔，在空白的雪地上点出一个墨点，接着笔锋一转，成了一束发髻。

        “你――”她那女下属正要骂我，却被她悠悠的声音盖住：“我说的是，十三年前。”

        “我可不是要去学她。”她说。

        我感觉她那个女下属在狠狠瞪我，怪我惹公主不痛快。

        我知我说错话了。

，狂乱的墨迹在纸上洇开，不展开也知拿笔的人是什么态度下笔的。

        “……我知，”我抬起来直视她，“他不在乎你们怎么着。”

        “先周的始祖，一生下来就被母亲抛弃过三次，取名叫‘弃’；他长大

        我一愣。她要么叫魏弃之大名，要么当面叫大将军，要么就是魏狗贼魏小人的骂，一次听见她叫魏弃之的字。

        “罢了，”在我回答前，长公主又说，“本听陛下说，魏弃之本没把自己的事告诉过您，想必您也不知。”

        她那个女下属对我出来一个口型：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