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去。我当他副官时，这样的事干过不知多少次。我帮他穿，他帮我穿。比我们自己穿自己的更快。

        他吻我。

        对，等我派人回来杀你。他居然就这样应，我赢了，我们活着再见。我输了，我们黄泉再见。

        我觉得很怪很焦躁。

        葛媛破釜沉舟，孤军深入，想一口气直取中京，他说，学我们当初攻辰都呢。气势虽足，基不稳。我主动出击，胜算更大。

        啊？这人说什么疯话呢！

        他打断我的话，对我说：阿信，我不会。

        阿信，在这里等我回来。他说。

        不，我没工夫特意去别的地方披挂。说着，还得寸进尺上了，你过来闲着也是闲着，帮我穿上吧。

        孤军深入，去截她粮草，守城耗她，不是必胜无败吗？

        我派去截断她后路的那支军队，被她下属姬韶用些装神弄鬼的手段耍了，不战而败，直接投降。魏弃之说。

        现在是你赌气的时候吗？

        我真是生平一次他要带他们出征，不带我。

        这又不觉得我会趁机刺杀了？！

        我目瞪口呆。他这番话，不符合我对他一直以来的印象。他不一向是，什么都要利用，都能利用，只要对他自己有好吗？

        他没有回答我。他抬起手，甲片叮叮当当。他按上我的后枕。

        而且这也太幼稚了。

        你派的是谁啊这么傻丢咱的人！

        我想起他昨夜摸进来床帐，我本来已经睡了，被他近，又醒了。他也没有我，就抱着我，我很快就又睡了。这确实符合他出战前的习惯他自己也好，要求我们也是，要养蓄锐，禁的。

        赢了，你立了大功，他继续说，有了威望，有了权力，我就又会失去你了。

        我确实不懂。我最懂的只有打仗。

        你总是说我冒进，我说，你这样，未免太冒进了吧。你现在是皇帝，如果你失利

        我僵在那里望着他。难受，失望。同时心里又有个声音在说，看看，我又傻了是不是？都什么地步了我居然还主动请他给我个机会让我为他卖命还给拒绝了！可笑，可恨。他可恨！

        让我陪你去吧。我在他转前脱口而出，你知，在战场上，我会

        我说完，意识到，魏弃之当然不会放着稳妥的办法不用，用冒进的。

        嗯，是。他说，可你不懂现在的情况，这就是现在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等你什么？等你万一输了先派人回来杀我？我怒。

        我正怒从心起，又听他说：带上你会让我不敢赢。

        为什么要亲自出征？我问。

        他大笑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他嘴动动，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要提早知会你？他检查他的佩剑和甲衣，并不看我一眼，让你惦记上，寻思怎么趁晚上偷摸出来，拿到武刺杀我？

        *

        你要是觉得我会刺杀，别把这些摆到这儿啊？

        都穿好了，他拿起剑，出剑，收剑。他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