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和起来,树枝上冒出新绿。春天,万物都复苏了,只有我,别说复苏了,不往下走就不错。魏弃之似乎觉得我病了是因为王太御他们照顾的不周到,他于是调过来一个他一直以来比较满意的人刘十九穿着女的衣服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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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上元节的时候,你想出看灯吗?他问,也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说下去,我们到时候就穿便服去吧。正好也可以顺便试试,会不会有人敢派人来刺杀我。
我不说话。他用靴尖轻轻推推我,和我说:阿信,你不用觉得因为你对我说了点好话,我就会忘了你觉得我该死。我不会忘的,我永远也不会指望你有一天不恨我。但是如果你能多说点我爱听我的话,我保证我以后就不你的嘴了,好不好?
我蜷起来,好叫他不能踢到我的脸或者肚子,那些很疼的地方。然后和他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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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的时候,我没去。我病了。
接拽到地上。他为了拽我,踩到了我吐出来的东西。现在他踩住我,往我中衣上他的靴底。然后他踢了一下我的脸。并不是很重,但正中颧弓,很疼。
本不需要我来额外点什么。本没有人需要我。
阿信,他说,来,说:子稷,我错了。
他没踢我。
我不怎么生病,特别是长大以后,子结实了,什么都能扛得住。不过我受过很多伤。这次这感觉就跟养伤似的,但是这伤很严重,怎么养也养不好,而且还反反复复的,好不容易觉得好多了,后来又突然不好了,就跟有人偷偷过来又了我一刀,但我不知,也看不见伤口在哪。感觉自己一直像了太多血似的晕心慌,发烧似的感觉很冷(但是,摸一摸额并不太烧),有时候还会有那种本来是我动内力时才会有的痛意(不过程度没有那么强烈,而且很短暂)。最难受的是没有任何食,吃什么都不好吃。唯一的好事是:魏弃之不在这里留宿了。他是皇帝嘛,不能让我把病气沾给他。但他还是会来,每天都来,什么都不说,就在那里阴恻恻地瞧我一会。有时候我觉得他眼神里的意思是责怪。以前我受伤,他都会责怪我,那时候我还相信,他是珍惜我才会责怪我让自己受伤我现在懒得追究他当初到底因为什么老是训我,反正这会我觉得,他是责怪我不能给他了。
没有任何用。有一天我听见他出去后在外面的殿上骂起人来,骂王太御,骂刘十九,骂曾医生,骂每一个负责照料我的人。最后他说他们这点事都不好,脑袋别要了。
于是此后,我就更心安了。
要是以前,我肯定要冲出去阻止他滥杀无辜了。但是那天,我只是觉得好累啊,他好吵啊。过了一会他骂够了,安静了,我就睡着了。醒来看大家都还在,该咋地咋地,没谁脑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