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出来告诉您，也没有什么不行的，王太御说，觉得五娘不是在说魏大人，而是在说她父皇。将军知为什么桓帝当年只叫她来侍疾吗？因为她是他们亲生的嫡女。

        我看他这样子，便摆摆手：算了我不想为难一个老人。

        陛下和皇后殿下那样的夫妻，世间少有，王太御最后说，魏大人对您是否也到这种地步，不能肯定只是觉得，要是当初陛下和皇后殿下，能在想见对方的时候直接去见，想与对方说的话直接去说，大概后来，不会死那么多人。

        可我觉得她不疯。我说。我坚定地看着他。

        我目瞪口呆。这不是我知的先帝和文后。而且就算不想那是先帝和文后，换个说法，告诉我陈皇后的真实结局是因为陈皇后自缢，武帝跟着很快也病死了我也不能理解啊！完全说不通啊！他都那么对她了，摆明着死的架势，却还指望人家苟活下来给他当没有任何地位的爱吗？

        他看了我一眼，又垂下。

        我重新考虑起，有没有一点可能，我去好好和魏弃之谈一谈，求一求他，然后他会放我走。

        陛下想见皇后殿下，他说，可是又怄气，不愿去见。所以叫五娘侍疾，与她说许多话，然后让她去见她的母亲可是终究没能和解。

瑕公主殿下，王太御并不惊讶，静静地听我说下去，她和我说魏弃之恐惧说如果我不爱他，他会死您怎么看这些话呢？

        我觉得费解。和解？怎么和解？太子是文后的爱子，端王是先帝的爱子，太子杀了端王，先帝震怒，加派兵力围剿，太子丧命。端王世子暴毙，明面上的说法就是：文后怀恨在心，虽然禁足深，还是设法送出爪牙，毒死了端王的独苗。

        我很奇怪，他这样一个说话藏着掖着的人，怎么突然学起了段家的那几个，不拿人家当外人，莫名其妙就开始说心里话。

        *

        皇后殿下自缢，不是畏罪，而是知，王太御叹息般地说，陛下是会因此而死的人。

        他这话只说到这，我应该是不明白的。但是我想起来桃林公主和我说过什么，陈皇后那个故事，揭了帝后的阴私武帝第一个孩子出生，不是陈皇后生的，武帝骗她，那不是他的孩子，他没睡过那个女人。

        王太御垂下眼睛，笑笑。

        曾经听说，玖郎对您说，那些大家都知而您不知的事，他愿意为您解惑。王太御突然说起旧事，还笑起来了。他这次的笑和他平常的笑不一样，不是那种安抚人的，他习惯摆出来的笑，而是真的因为想起了晚辈的言行，作为长辈的那种觉得好笑、新鲜，又有点有趣的笑。向来觉得，孩子在太小时就出格外聪明通达的样子，不是福寿之象。

        *

        五娘早就疯了，疯子说了些疯话，将军何必挂念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