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生了,店长观察了她好一阵,刚才分明看得两眼有神。
“你想干什么?”
傅今松没有回答。
张檐笑了,她生气的样子一点都没变,绕不开那些生生死死。
服务员上了第一菜,棠红看了一眼,番茄炒,又看了看张檐的口袋,她的手机在里面,但她已经不想要了。没有手机,就能够成功与世隔绝一大半了,必要交时给她写信也可以;但没有手机,她就收不到傅今松的消息。她又望去一眼,那个女人正和他说笑甚欢,怎么看都般、熟稔,也既羡慕既残忍。
棠红别过不回答。
“你怎么还是穿这么少的衣服,会冻感冒的。”张檐上下打量了棠红一眼,外面就披了一件碎花薄外套,一对白过膝长袜,与短之间,出一小截冻得微红的大。他记得她说过,不喜欢穿厚衣服,因为洗衣服很麻烦。
“我、我不舒服,能不能休息五分钟。”棠红才回过神来,佯装不舒服地想逃。
棠红信了,瞪了他一眼说:“你不还你死了。”
“今松,我去了米兰后,发觉没有你很不习惯,我这次赶回国,想邀请你一起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厉应思伸手握住傅今松的手,看向对方的眸中清亮,“不必着急回答,我等你的考虑。”
“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棠红也听得出来他的恳切,但没有打算与他长谈,仍旧背着小翅膀双肩包,低看着放在上的掌心纹路。
傅今松注意到来人,冷淡地瞥了一眼,两个人他都认得。对座的厉应思吃得正香,并没有注意到这诡谲暗涌的异样。这家餐厅虽然不高档,但是她很喜欢,有儿时与家人在一起的回忆,二十几年了,味也一点都没变。
于是再见到他,他和一个女人出现在餐厅里。女人穿了一淡粉连衣长裙,外套深栗的短斗篷,衣前排布了大大小小的巧克力色蝴蝶结,挽发上夹了一个水晶星星镂空发夹。她站在出餐口,远看已经足够纤巧可爱,那么对面的人……细想来一个月没见过面了,穿了一件黑色连帽风衣,仍旧着那一副眼镜,令她走灯般的恍惚。
却掠过张檐旁时,他抢过她的手机,看到“傅今松”三个字,他明白了。
得到店长允假的棠红换了工作服从后门离开,摘了口罩丢进垃圾桶里,对着手机开始发消息。她没有傅今松的微信好友,但她的一个朋友有,偶尔会给她发消息问她,傅今松最近的动态,但他的朋友圈只有一片空白,这次想问问他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正要点下发送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她额,正想说“不好意思”,却抬见是周檐,心想他怎么阴魂不散,瞪了他一眼直接离开。
“刚刚那个服务员好像是聋哑人……”
“你还给我。”棠红看着被举得高高的手机,穿了高跟鞋又踮起脚还是拿不到,束在牛仔短里的米白色碎花短袖衬衫统统抽了出来,
“棠红,你在发什么呆?”店长指了指傅今松那一桌,“快去!”
周檐故意将作为选在傅今松一桌之隔的位置,问了棠红不回答,只能自顾自地点了许多菜。
棠红为了不让傅今松认出自己,了口罩,拨下几发遮眼,试图伪装得阴暗,但当她拿起记账的笔时,转念一想认出自己又如何,他对她除了以外的一切无动于衷,比石、比冰山冷。宝玉自诩是块顽石,却是个真心的。于是她大大方方走到傅今松的桌前,却还是怂了,全程侧面对那个女人,微笑、点,一一记下她口中的菜名,稍后浅鞠了一躬,立刻将菜名报给后厨后松了一口气。
”音,心好像要出来,却本无人接听,他也没有拨过来。但他每次说过“下次再见”就一定会再见。
“我认真考虑过了,我想让你和我重新在一起。”张檐皱起眉,说得恳切。
“你认识她吗?”
“你陪我去进去吃饭。”张檐放低了拿手机的手,“吃完饭我就还给你。”
“棠红,你怎么又回来了?”老店长笑眯眯的,又扫了一眼张檐,“小伙子不错,吃什么?”
“她不是。”
棠红彻底不不顾了,她坐下时偷偷看了一眼,这个视角正好能清晰地看到傅今松,想必傅今松也是如此。这一举一动,张檐全看在眼里,他今天就是要那个男人知,棠红是他的。如果棠红知了,大概会嘲笑他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