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不自觉地唤她的名字，它几乎就像是种诅咒。

        他将她放下，本想摸摸她的脸，但她的脸实在让他不敢下手。

        思想杀人和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而现在，她已两者皆有，她在极度的愤怒与惊恐之下，确确实实地想要杀掉里卡多，也毅然决然地这么了，至于里卡多究竟是死是活，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分别。

        回到她房间的路程长得像一个永恒。

        “你得把枪给我，你不应该留着它，这对你不好。”他一边说，一边再次想要把枪拿走。

        我不知，我实在是不知，我真的还能相信吗？我真的还能相信完全毁灭我不可能是你真正期望的结果吗？而我又究竟还能怎么去应对这些你所带给我的残忍？

        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比如首先，他就得让所有人了解，这是一桩纯粹的意外，那倒霉的孩子是自己不小心走火了，与任何人无关。

        这些血是因为她才出来的。枪响之后，血就从伤口中涌了出来。那么多的血，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血……

        我明明从来都并不贪心，我不需要一个芳百世的传奇故事，我只是想要自己主爱情与婚姻，想要一个平凡且懂得尊重我的男人，一个敬畏上帝的虔诚信徒。他不必有高贵的衔，也不必有显赫的财富，我甚至可以陪他去到地里劳作，让我的指甲充满泥土，只要我的心上不会满是尘埃……

        主耶稣基督……

        可他一辈子都不曾觉得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会是如此的难以出口。

        她避开了他的手，用双手将枪握得更紧：“不！你们别以为我很好欺负。”

        一直以来，我已经是竭尽全力地想要从我所生活的这片废墟里去抢救一些什么了，可是这太难了，我可能永远都不到，我无法努力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然后，他为她了嘴，又嘱咐照顾她的女仆，那个印象中是叫什么茱莉亚的过来收拾残局，并给她换衣服、药。

        他知他现在就不应该离开她哪怕一分钟，他也不想这么，只是这实在不是什么小事。里卡多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出良好的绅士，多年以来受他监护，还是他的假定继承人。他必须亲自理，而且得理得恰当。

        薇洛这才注意到自己确实一是血，她看着自己被染色的裙子，那烈的血腥味直冲她的鼻腔，她的瞬间冷了下来，她努力吞咽着唾沫，想要和恶心的感觉作斗争，却忘记了自己口腔中有伤口，她的唾同样带着那种强烈的味。

        因为那本就什么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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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话，我怕你会用它伤害到你自己。你应该知的，手枪很危险，把它给我，你需要换一衣服，你上都是血，你想要一直这样吗？”

        一直都是这样，阿莱西奥望着她失神的眼，疲惫地想，她跟他生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他怎么也不进去，只能看着她这样一下下地把自己割伤，血不止，却绝不许自己痊愈。

        薇洛在心中如此询问着。

        上帝说，不可杀人。

        她的指甲痛苦地抠着手中的枪，略微一偏，便控制不住地开始呕吐。

        我的灵魂仿佛已经被逐渐染黑了，它本照不到可以调和的阳光，我竟然有些喜欢上了报复的想法。

        “玛拉……”

        信经、十诫、主祷文，她早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烂熟于心。

        我主，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给我的吗？为什么偏偏这样对我？

        “我必须离开一下，但我会尽快回来，你先好好休息。”他只留下了这句话，就不得不离开了。

        而阿莱西奥见此，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把口中的酸气全都吐了出来。

        求你指引我。

        阿莱西奥本能地想要开口，去安抚她说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她。

        主啊……

        她终究是任由他拿走了自己用来伤害他人的武，像是渴望着可以就这么随着它的离去而重新变得无辜起来。

        谢天谢地，她好像就只受了这些伤。他知，如果里卡多真的严重地伤害了她，那将是里卡多这辈子所的最后一件事。

        难说，你认为我还有那个资格成为一个圣人吗？不，我真的就只是一个再渺小不过的普通人！我本不值得这样严苛的考验！

企图说服自己：“我不想杀他……我不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