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弓着腰，平静半晌，终于抬，疲惫地看着他。

        摔得东一块西一块。

        “符聂杭，你别恶心我了，好不好？”

        他低，自顾自把色香味俱全的包装好的饭菜一个个摆在桌面上，“你中午吃饭了吗？应该没吧，我没听见动静。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

        打破思绪的是楼下的开门声，林汨登时回过神，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他拉过林汨的手放在眼前查看，“有烧到吗？……你别怕我，我不会再强迫你了，我会对你好，不对你凶了。”

        林汨迟疑着，最终还是决定不点开，毕竟符聂杭在这，他不正常，跟他在一个空间里，她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猛地抽回手，力气大得她都往后仰，砰地坐回椅子上。

        书桌上的手机屏幕一亮，是有人发来的一条短信，林汨扫了符聂杭一眼，倾拿过手机。

        林汨手里拿着笔，笔尖点在某一段完形填空的句子下，她没说话，符聂杭也没期望她现在能对他态度多好。

        地上还一堆碎瓷玻璃。

        他起，“你好好坐着别下地，我收拾一下。”拿起墙角放置的扫把，边低着把碎玻璃堆在一起，边说：“是何修允吧？我说过，没关系的，你想接就接。”

        符聂杭沉默地垂着脑袋。

        符聂杭倒抽一口气，眉紧锁。

        许久，林汨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终于按下接通键：“……喂？”

母女俩“正常”相了一次，但林永坤回来后，林汨发现妈妈又像以前一样不乐意搭理她，但林汨不打算去主动打破这一境况。

        除了他还能是谁。

        “叮——”

        他手里端着的粉白小瓷碗，里面盛着的鸡汤，却碗底到达桌面之前，被一只纤瘦的手不耐烦地推走。

        林汨莫名觉得恐怖，长久以来心里对他的畏惧一时还不能完全消散，她站起就想跑，怕他下一秒就暴本。

        “别乱跑。”

        因为林永坤不在家的时候，柳提叶开门的频率比以前高了很多。

        看不清神色。

        这是她十几年人生里，说过的最狠毒的一句话。

        符聂杭还保持着半蹲在她面前的姿势，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手机背面，以及林汨满是纠结犹豫的眼神。

        把“垃圾”堆成一座小山丘，他又面无表情地拿纸把地上的水干，整个过程，他的动作缓慢又细致。

        谁要跟他有以后！

        “是不爱吃那些吗？”

        符聂杭手里掂着香、正冒着热气的饭菜，他笑着走过去，语气从来没这么小心过。他站在林汨边。

        会主动叫她过去，有时是念故事，有时是教画画，有时就闲聊。

        总之，何修允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从林汨的手机听筒中，落在符聂杭耳朵里。

        刚从锅里舀出来的汤水，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洒在他手背上，麦色的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火红，变得胀。

        符聂杭把她的手贴在脸上，诚恳：“我以后会对你温柔，好不好？”

        那段时间，林汨总是期待爸爸外出工作。

        咽了咽口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种和谐状态的前提，也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是林永坤不在。

        林汨被巨大的声音也吓了一，回看到他手上一大片烧红，心先于意识一步飞速动，她眸中闪过慌乱。

        上楼时，他看到了。客厅垃圾桶里，被林汨丢掉的早餐。

        瓷碗掉在地上。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果然，没过几分钟，卧室房门推开，进来的是早上来送过一次早餐的符聂杭。

        在屏幕按灭的下一秒，何修允直接打来一个电话。

        “我不饿，你好烦。”林汨语气不耐。

        符聂杭动作顿了一下。

        他多多少少猜到了。

        是何修允发来的，语音。

        额角的青渐渐显现。

        可听到他说的话，心脏又剧烈动起来。是气的。

        “我不知你手里有汤，我不是故意——啊，放开我！！”

        可似乎偏偏要跟她对着干。

        也许是太安静，又或许是他听力本来就好。

        符聂杭怔在原地。

        “姐姐，我好想你。不如，姐姐现在就过来吧？”

        林汨呼还没缓过来，深深着气。

        符聂杭长臂一伸把她拽过来，看见她脸色苍白，眸中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