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了大雪,皇gong里的梅树开得极好极艳。
皇帝一人独赏颇觉可惜,恰又得了好茶,便特意请了帝渚入gong陪驾一同喝茶赏梅。
殿外栽种的梅花开得红艳,如火如血,衬着枝tou间的白雪凝霜,白的愈发白,红的愈发红,显眼刺眼的紧。
这般美景,却比不及树下折梅的那人眉间正好落下那粒雪的三分白,那晚秋海棠般chunban的三分红。
若是那人再稍微笑一笑,或连那春日徐徐绽放的桃花都比不上万分之一的美好了。
“皇姐,再过月足便要过年了,府中的诸事可都安排好了?”
一dao温run如玉珠打银盘的清朗嗓音恰好从前方传来,正把某个魂游太久的人给拽了回来。
帝渚从窗外收回视线,自然无事的端了手边冒着热气的青玉茶盏浅抿了一口,再淡淡回dao:“尚未。”
“皇姐远在外乡多年,今年可是第一遭呢,打算如何安排?”皇帝也不在意她的冷淡反应,笑容不变。
“听说皇姐府中多是些不懂细活的将士,需不需要朕再多派些人手来府中,方便皇姐使唤?”
是方便你安排jian细入府随时监视我吧?帝渚暗下冷嗤一声,但声色不动的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她问dao:“臣远离gong里多年,的确不知该如何安置过年事宜,皇上可知要安置些什么?”
皇帝微微偏了tou,边想边沉yindao:“这个朕也不是太清楚,大概无非便是些祭灶祭族,守岁年食一类的啰嗦琐事。”
这些杂事还轮不到一朝皇帝来亲自cao2心,自有相关人士一手zuo好后再请他入席享受即可。
皇帝撑tou想了一会儿也答不出太多东西,也懒得再想,便指了指侍立一旁的段云水。
“皇姐比不得朕逍遥自在,府里的一应大小事务都需过问皇姐,实在是辛苦,不如朕把大内总guan借给皇姐使使,有不清楚的大可问他,应当都是所差不多的。”
近来正是为了过年之事忙的晕tou转向的帝渚听后颇感此法不错,便满意的谢了恩,随即两人干干对视着再无话可。
正觉气氛有些尴尬时,窗外突兀响起一dao清亮爽耳的笑yin声。
这笑声落进耳朵里似乎也被那悦耳笑声的主人感染了几分喜意,情不自禁的想跟着笑了。
帝渚忍不住再扭tou看向窗外,果然是刚才她看见的那树下折梅之人。
他shen边还多了一人,两人一白一青的站在一起,shen旁白雪盖地,红梅点缀,越发衬着他们实非凡间绝有之姿。
只见两人皆是shen姿欣长如竹,五官秀雅柔和,一颦一笑便是端丽如山水墨画。
笔笔勾勒出的皆是山水河川的灵动秀雅,钟灵秀min,教人不自禁的惊叹这该是上天的独来之笔。
尤其是那白衣青年生有一双眼尾上挑的绝美凤眸,波光liu转间金华熠熠。
他一双凤眸像是天生带笑的一般,眼中点点滴滴的笑意简直是动人心扉,一shen白衣如雪再pei上手执的几株红梅枝。
他甚至无需多说一个字,只静静的站在那里看你一眼,你就恨不得把整个天下最好的东西堆到他面前任他挑选。
帝渚默默看了一会儿,抬手指向窗外,问dao:“皇上,那人是谁?”
“他啊?”皇帝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便是一笑,竟是chong溺的。
他细细的跟帝渚解释dao:“他叫落雪,是刘监ma的幺子,打小shenti不好便送到城外府宅单独教养,不久前刘爱卿才接回府中。”
“那他怎会入gong?”
“前日朕入刘爱卿府中赏梅,正好遇见他在,朕瞧着心生喜欢,便跟刘爱卿说gong里的珍贵药物繁多,医术高明的太医也多,不妨让他入gong更利于他疗养shenti!这不就带回来了,人也乖巧贴心,时常陪着朕逗趣解乏呢!”
世间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一个幺子shen骨不好,刚接进家中不久就挑着大雪天跑出来赏梅,又正好被难得出gong一次的皇帝遇见。
刚回的爱子,连高堂都没多陪几日,就被父母毫不犹豫的送进了gong里与皇帝相伴,只是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药多人多的理由?
这话拿来哄三岁孩童都有待商量,帝渚更不用多说,当然是从tou到尾的一个字不信。
连幺子两个字她都不信,指不定是刘监ma从哪chu1寻来特意讨好皇帝的。
毕竟刘监ma她是见过的,就凭那人的样貌,她不认为能生出来这样的人物。
费尽心力的送这名义上的幺子入gong,刘监ma的司ma昭之心人人皆知,她能懂,皇帝自然也懂。
他特意把这人的来龙去脉同她说得一清二楚不就是证据嘛。
“皇上仁爱之心,臣很是敬佩。”帝渚干干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