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人不多。”

        半红半紫的霞光当空洒下，投进帝渚的金纹玄袍中竟连个反光都折不出来，似乎已与她黑到纯粹的袍子为一，把所有的璀璨光线锁进了那袍子里，暗沉沉的近乎压抑。

        “可为什么选本侯？”帝渚眉皱的更紧，语气也透着不耐，“本侯一再严词拒绝他们，他们莫不是瞎了聋了，连好脸色坏脸色都瞧不出来？就喜欢上赶着被本侯骂么？”

        “殿下，正是因为你防备过重，事过不犹啊。”

        郑国公慢慢的喝了口茶，风轻云淡：“他们不需要殿下接受他们，甚至不需要殿下知晓他们的存在，只是想要个可以追随的强大能者，让他们不用日夜在左右两派之中夹生存，能有个气立足之地。”

        郑国公惋惜的看着她，小幅度的连连摇。

        那厢，患病在床的帝渚听完下属把段云水的话原模原样的复述一遍后，她什么都没说，表情冷冷淡淡，只嘲讽的扯了扯角，半响后丢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本以为的都这么严密谨防了，又过了两个月，任他们再多的心思也该灰飞烟灭了。”

        听完郑国公所说的帝渚坐在那里，微微垂了，手里一下一下的着还剩了小半的酒碗，水波打上碗泛出圈圈涟漪，碗里彩空破碎，波光转，像是承载了满片天空。

        知此事后的皇帝甚是关心，赶忙吩咐心腹太监段云水带来好些珍贵药材供她食用调养，还留下口谕再三叮咛嘱咐让她好生休息，不可太过劳练兵累坏子，朝中万不能缺了她这个梁。

        过了一会儿，帝渚忽是偏过，大大的嗤笑了一声。

        因为帝渚患病未醒，替授圣恩的段云水没待太久就赶着回复命去了，待人走后，帝渚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郑国公微微一笑：“殿下，那样的人虽不多，力量也薄弱，但聚集在一起就是种不容忽视的力量。只是因为之前没有人可以领导他们，可以给他们追随的方向，所以才会在朝中显得不值一提的微弱渺小。”

        “殿下怎知你拒绝过的人里面就有他们呢？”

        “本侯就说过，人活在世上，当真是不由己，他们要，为何不问问本侯给不给？”

        “朝中的左右两派分裂已久，大半的文武百官非左即右，每日明争暗斗，斗的不可开交，有些时候甚至连了国中大事都是他们争斗的战场，朝中的其他人早就心生不满了。”

        “就是既非左，又非右的人。”郑国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比如小老儿，比如殿下，再比如那些不愿意归顺左右任何一方的官员。”

“本侯知……但后来本侯更加特意避开了所有人的接近，上朝时谁人的话本侯都不接，为此连浮云台都不敢多待太久，府里也加紧命令众人平日无事不可出门，不可轻易与外人接。”帝渚苦恼的了隐隐作痛的太阳。

        郑国公笑了：“即便是灰，怎知会不会死灰复燃呢！”

        最后，郑国公定定望着面色阴沉的她，突地一笑:“显然，殿下的冷静，强大，高贵，对所有的示好不屑一顾，不会迎合任何人的期待而事，只凭本心所的行事作为，便是他们最合适最愿意追随的人选。”

        去郑国公府中吃了顿饭的功夫，第二日帝渚就以昏乏为由，托病未去上朝。

        “此话何讲？”

        “殿下莫忘了刚才小老儿说过的话。看不见便是没有吗？不多就不用在乎吗？”

        皇帝的话语恳切，忧心忡忡，好像真把她当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国之栋梁一般。

        帝渚一怔，反问：“其他人？”她一直认为朝中的百官都是划分好了派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