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缙顺嘴同妄阳说起,他动了想除掉桓立轩的心思。
齐缙轻挥衣袖,在她鼻息间又撒上一层安睡香粉。
季云烟如今拥有了全的记忆,能想起来不少小时候的事。
“阿烟可累了?在四哥哥榻上歇会可好?”
齐缙却蓦地浑一僵。
“好……”
“为何害怕?”
“你五哥哥也待你好,想必你也同他说过一样的话。”
齐缙笑的和煦嗓音笼罩下来。
季云烟却不觉得好笑,她轻声叹息:“四哥哥很辛苦,他要运筹为民,还要制衡好多方势力,前些时日,为了防止南北商系将爪牙伸进漠北,他没日没夜地苦思冥想,制定国策,但这只是许多辛苦事的其中一小件而已。”
“不妥。”
齐缙仓促展颜一笑。
“这一年我在他旁,看着他一步一步夺回权柄,宵衣旰食亦不辞辛劳,彻底成了臣民景仰的天子,我有时觉得他好痛苦,有时又觉得他高不可攀……总之,我没办法把五哥哥当成纯粹的亲人看待,但四哥哥就不同了,我同四哥哥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很放松,既像亲人,又像知己,我可以无条件信任四哥哥,就像小时候四哥哥牵着我的手,带我玩吊桥一样,我不害怕摔下去,因为四哥哥一定会保护我的。”
“他是陛下,其实……我面对他,常常感到害怕……”
她再次躺进齐缙怀里,喃喃。
“怎么,你五哥哥竟变成了怪兽不成?”
“你与我……一同走吊桥?”
“殿下。”
方才在季云烟入睡之后,妄阳翻墙而来,向齐缙回禀最新情报。
妄阳匿在阴影中,轻声同齐缙。
瞧他愣怔,她戳他:“四哥哥忘啦?”
“哦?”
“若室成渊真的死于隐疾,雪峰岭后继无人,届时咱们只要派人在淮州随意散布些传言,江湖旧人自会趁虚而入,企图为先人报仇雪恨,情急之下,那老岭主便会考虑他这个远在邵阳的亲外孙,要把桓立轩接回雪峰岭,去继任新岭主之位。”
凝神思虑片刻,齐缙缓缓摇。
“对呀,小时候在郦山上的长乐里,花鸟池旁有个吊桥,四哥哥陪我一玩的,还有五哥哥也在一旁呢。”
魏焰指节在桌面扣动,沉思一会之后,他也摇了摇。
季云烟的脉象始终沉不下来,她睡得太不踏实,似乎在着什么可怕的噩梦。
“……嗯,记得、记得的。”
没有追问她哭泣的缘由。
齐缙的指腹还摩挲在熟睡女人的腕心。
“这些心底话我只偷偷跟四哥哥说……”
“不一样。”
“一旦桓立轩回到雪峰岭接任岭主之位,那他此生再不能踏足邵阳,此计兵不血刃,殿下之虑,也尽可消弭了。”
他的思绪这才回到妄阳的建议上来。
她想了想,认真:“我说不上来,五哥哥总要我别害怕他,可他只坐在龙椅上,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殿下。”
齐缙笑起来。
萧汲见魏焰久久沉默,他便继续展开。
“阿烟好喜欢同四哥哥在一……”
二人异口同声。
她抱紧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