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烧了吧。”袁基褪下熏上了黑烟和血腥气的外袍。
“是,大公子。”侍女眼也不敢抬一下,俯首捧着旧衣退下。大公子沐浴从不叫人近前服侍,侍女只替公子备衣备水。他shen边只有一个绝色婢女,但侍女分明看见,那女子的面上全无表情,甚至不眨眼,仿若没有呼xi的人偶。
美人入浴,白雾缭绕下,平日里袁大公子似乎永远带着三分笑意的眉眼,竟满是阴冷的杀意。
他知刘辩自幼在隐鸢阁修行,却没料到一盏鸩酒喝下,刘辩还能纵火掩护,从机关密dao逃生。刘辩演这场金蝉脱壳的好戏,竟还牵扯了广陵王入局,让殿下zuo一个不知情的演员,把这场戏演成了有情人生离死别。
想到这,袁基不由冷哼一声,拨动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
他本也无意杀一个傀儡皇帝。他早已命人暗杀了董卓,替换成傀儡。有这傀儡皇帝在,双重假面下,他藏得更深,也就更安全。但刘辩这傀儡皇帝,太不听话,也太碍眼了些。
有刘辩在,她的眼睛就只看见他,看不见自己。
shen为太仆,袁基常常在gong廷宴会见到广陵王殿下。人人皆传广陵王面如好女,却有龙阳之好,与当今圣上暗通款曲。聪明如他,gong中筵席上一眼便看出广陵王其实是女子。却也不由好奇,为何一个女子要zuo傀儡皇帝最后的爪牙,执掌绣衣楼?明眼人都知晓,汉室衰微,刘辩早已是穷途末路,为他利用必然是危险重重。若以女子shen份活着,广陵王虽不能嫁入大族嫡支,但可以嫁入中liu世家,过平稳日子。这不比在绣衣楼刀尖tian血、受人驱使的生活着强得多吗?
但刘辩也是失算,他假死逃遁,自己严加防护,能教他此后难以近广陵王shen侧半步。再多的情,能抵得过时间和遗忘吗?
所以他那日特意用傀儡董卓矫诏传广陵王进gong。这样他既能把弑君的恶名推在广陵王的shen上,又借此机会等在gong中,等待着走投无路的广陵王闯入他的车驾,赢得广陵王的信任。
袁基从浴池中缓缓站起shen。袁氏四世三公,shen为长孙,他自小便练习君子六艺,礼乐she1御书数皆通。所有兵qi中,他最喜欢的也是弓箭。相较于短兵相接的局促与紧张,他更偏爱在暗chu1张弓搭箭的从容。因而他拇指上常佩扳指,他的shen形看似清瘦,其实肩颈至手臂肌肉线条分明,腰shen劲瘦,暗藏着爆发力。
换上刚熏完香的新衣,袁基缓步行至书房。许攸早已候在书房里,见他来了,行礼dao:“大公子,属下已命人封锁城门,全力搜查广陵王下落。”
袁基点了点tou,面上还是一成不变的笑意:“辛苦许大人了。寻到后,直接送到我chu1吧。”
许攸蹙眉dao:“恐怕未必能寻到。广陵王多年执掌绣衣楼,极善易容变装。他shen边那个司ma家的副官,易名傅rong的。更是武艺了得,不容小觑。”
?s i mi sh u w u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