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在玄关许久，空气宛若在二人之间凝固，陆聿终于从齿间艰涩地挤出两个冷的字。

        一刹那，陆聿如同溺水获救，回到岸上松了口气――

        他的眉蓦地拧紧：“你当我稀罕？”

        “我知你看不上。”面前这堵人墙没有丝毫要挪开的意思，言宛索放弃原有路线，转从另一个方向绕过茶几，也不回地朝房间走。

        于是，陆聿投向她的目光又再度怪异起来：“你这些饼干……是自己的？”

        于是少年又心安理得地摆出嫌恶姿态。

        与成长有关的词汇，不外乎叛逆、自我意识，以及……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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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方才名为“漂亮”的幻觉找到了一隅出口，泡影般挥散得干干净净。

        她这才回过，视线轻飘飘地从他上掠过。

        他猛地联想到刚放假那天，有位高三学姐来向他告白，还送给他甜点，声称是她自己的。

        “喂。”他张开双臂拦在她面前，“我问你问题呢，怎么？聋了？”

        他甩开行李箱，大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她将烤盘里分装好的曲奇饼干拢进一个纸袋里。

        他没有更加合理的解释，将此归结为少女青春期的成长。

        陆聿被她回呛，心底愈发烦躁。

        话毕，她侧，绕过他离开。

        就算他并非一个全然接受她的兄长，他难没有在仇恨之余，允许她分享他的一分优渥生活吗？

        “所以我按着明天营队里的师生人数的，唯独没你的份。”

        陆聿不禁皱眉。

        言宛不想理会他，径直抱着纸袋起。

        “你还会烤饼干？”陆聿嗤笑一声，黑白分明的眸子蕴着不屑，“所以是谁那么倒霉，要吃你的饼干？”

        青春期的少年个蹿得很高，像一棵需要被仰视的树，将她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言宛。”

        “你放心好了。反正倒霉不到你上。”

        “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真把这里当你家了？”

        言宛掀起眼，静静望向他：“饼干是我的，可以了吗？”

        言宛乜他一眼，将手上的最后一只曲奇饼干进密封袋里：“当然不是。你可以视我为租客，当然房租――你得去问我的监护人要。”

        还好，还好。她还是着记忆里那张不起眼的脸。

        在许多时刻，比如现在，言宛真的很想给少年的漂亮脸来一记上勾拳――最好趁他说话的时候，最好闪到那淬了毒的。

他怎么会是她口中说的那样欺怕呢？

        从前言宛不会反抗，不会嘴，更不会走出房间来烤饼干。